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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 高中時,參加合唱團,面臨各式各樣的合唱比賽,背負為校爭光的包袱......。

   一路走來,每天中午比其他同學多犧牲午休的睡眠時間,每天不斷地重複單音練習;不斷地發聲:彈唇發聲、半音階發聲、「阿門」合唱發聲。等到真正開始進入「音樂性」的要求,多半已經距離比賽不到三周,老師才會要求哪幾段聲音漸大;要求英式口音發音,若唱義大利文有些會打舌的人得特別要求唱出打舌的詞;哪幾段歌詞要一氣呵成、不能換氣,真的憋不住要換氣的話,至少換氣的時間點不能一致;哪幾段是Bass的重點句,是Tenor的高亢處。老師說:「這些都還不是重點,音色和表情才是重點!」一齣舞台戲劇表演,吸引觀眾除了要有獨特性之外,還要有渲染力、戲劇的張力。常常聽老師說:一首美好的曲子得先要有條理、層次,再來才是感動。音色和表情,表現出了每個合唱團的獨特性、氣質,集結每雙深邃的眼神凝視著指揮的手勢,觀眾不可知的一面則是老師對我們張嘴閉口、皺眉、眉開眼笑的表情,好笑的是老師通常比我們表現得更要生動,我想也可能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得全縣特優。參加合唱團的時光是既奇妙又美妙的過程,先後兩年日子我們贏得省賽第四名、國父紀念館合唱比賽第二名:「我們國父,首創革命。革命血如花......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須努力。」奇妙的是不管得第幾名,那一夜在國父紀念館裡莫名的民族精神澎湃。好幾次在後台等待評審唱名的我們,沒有任何人不雙拳緊握,然後放開;沒有從沒做一次深呼吸的人。印象最深刻的是,老師叫我們排成兩列,按摩前面同學的肩膀,不知道前面的同學是在苦笑?還是大笑?只知道在那種緊張得會鎖喉的氛圍中,有笑聲就是好事,而我們做到了。

   我們,真的做到了。合唱團最後的演出;也是歷屆學長聯合的成果發表,當時老師給我們選得曲子是蕭泰然《福爾摩莎鎮魂曲》,我在想這是蕭泰然老師的代表、也是首大曲子,我們能詮釋這首曲子到什麼程度,能正確傳達蕭泰然老師未完的遺志嗎?《福爾摩沙鎮魂曲》總共分四個章節,第四章節《美麗的國度》是我的最愛:編織希望、邁向未來。曲子的最後是所有聲部要夾緊屁股、齊聲高昂激唱「llhas formosa!」這是最重要的地方--讓觀眾激動落淚的一節,相當然而我們也得激動落淚!現在回想當初,演藝廳聚集了將近一百人,站在合唱架的我們,經歷兩年的征戰大家養成共同的默契,從最初連嘴巴都不肯張開,到一口氣同時間點進入,音高一致無誤沒有老鼠屎。此刻,在曲子末節我知道自己眼眶已經充滿淚水,外表堅強的老師在心中一定也偷偷留下驕傲的淚水,更重要的是這些淚水產生共鳴,在我們看來不只是激動的詮釋樂章的末節,卻是敘說著不想讓表演落幕、和老師分離的淚水。

   記得老師常常對我們說:「這樣的機會、這樣的時刻,這樣的緣分,可能只會出現在這段時間中。」的確,時光藏不住每個人等待敖翔的那對翅膀,好像曲終人散場。記得在老師和學長姐離開的那一年,我還留在學校認真準備迎接學測大關,時間被課業壓迫,但是考試是無感;而音樂是有感的。待在校園裡的最後那一年,午休時間常常睡不著覺跑去合唱教室唸書、彈鋼琴,彈單音唱歌。四節激烈模擬考後,中午迅速吃完午餐跑到音樂教室,彈起音樂課本裡《Moon Light》,雖然有鋼琴伴我自得其樂,音樂畢竟是有感的,顧影自憐的空虛在此刻卻成了我的感。「但是這不該是奇妙和美妙要帶給我的吧?我心想。」高三下學期,學測結束,我興奮的跑到音樂教室,看到很多班級都沉溺在上榜的愉悅;落榜的焦慮情緒裡頭,獨樹一格的或許是我的喜悅吧:好久沒到音樂教室彈鋼琴唱歌。一如往常,我輕輕的轉開圓形門把,熟悉的室溫、熟悉卻無法形容的味道,陳列的大學單人座椅。唯一不同的是,這次我聽到熟悉同學的聊天聲音,團長彈奏著十五年歷史、常常跑音的鋼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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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Chasing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